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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男朋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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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男朋友

“我操!”羅立一張黑臉立馬憋紅,把腦袋縮回去,沒半秒又湊進來,“所以成了沒有?”

吳邇拉起小姑娘的手晃動兩下,躬身問:“所以,成了沒有?”



怎麽問題突然就丟到她身上了?

眼角的淚水還沒幹,一瞬間她竟然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,雖然是心甘情願,可是要當眾表白依舊是尷尬。

但不點頭又很不給吳邇面子,她面紅耳赤地一咬牙,才正打算要點頭,卻又讓吳邇給扣住下巴。

“等等。”

她不明所以,濕潤的眼睛眨巴著。

他的眼神濕潤清澈,不急不徐,透著所有思量,“還是先不要說吧,等我回來,這期間你可以考慮考慮。”

他笑著哄著,卻讓她在一瞬間莫名地心跳迅猛,其實哪需要考慮,只要他問,她就答應了。

但吳邇似乎有自己的堅持,輕輕撫過她臉頰,甚至她能感覺到他似乎還想吻她只是礙於有人在場。

最後吳邇還是順了羅立的意思下樓幫忙。

接下來的時間只有她自己一人,她去洗了把臉後回來,四周包間都顯得特別安靜,在這樣安靜的空間裏,最容易想起的不是剛才的告白,也不是那蜻蜓點水般的親吻,而是以前的事。

她與吳邇共度了一份完整的春夏秋冬,能想起來的事情太多太多,多得口袋都兜不住了,可是每想起一件事,當初的甜,都成了後頭的苦。

她不能去說自己完全沒責任,也從來不想逃避什麽,甚至已經做好得一次次失望的打算,可是這人居然如此不理性,沒有懲罰她什麽,輕易就諒解了。

就是因為那份輕易,讓她難受。

所有情緒匯聚在胸口讓她幾乎喘不上氣來。

她覺得難過、覺得無所適從,是因為不知道他在原地負傷等待時,是什麽樣的心情。

她並不一定什麽時候回來。

她也沒有期待他在原地等待。

而他卻等著。

這份感情,註定沈重。

積累的情緒太多、太厚重,心裏面亂操操的,該怎麽回答他才能顯現自己珍之重之呢?

終於明白語言的蒼白無力,我也喜歡你、我也愛你說什麽都太薄弱。

心潮澎湃間,包間門又被敲響,她以為是吳邇慌了一下,沒想到進來的卻是羅立。

羅立握著一提啤酒站在那,沒了剛才的吊兒郎當,臉色頗嚴肅。

“妹子,聊幾分鐘。”

阮語才意識到,剛剛吳邇被喊走是羅立的刻意支開。

“嗯。”她點點頭,緊張地站起身,發現羅立的神情淡淡,卻帶上一點敵意。

她知道羅立跟吳邇的交情,那麽現在的敵意也挺理所當然。

羅立有滿腹的話要審問,可是當小姑娘如此直率真誠,他竟有有種欺負弱小的心虛感,可是話不問清楚他可不甘心,吳邇這將近四年是怎麽過的,他可是歷歷在目。

拉開椅子,清了下喉嚨,羅立開始了。

“既然你不回避,那我就真直說了啊。”

他拉了一張椅子過來,看女孩直勾勾的雙眼,撓撓臉,“那什麽,我也不是想多事,就想問你這次回來是什麽打算?長住還是短期探親?”

阮語一下就想通羅立的意思,正要答,急性子羅立就先急吼吼的開口,“等一下,還是我先一口氣說完吧,我今天來就是要確定一下你的意思,你要只是想了卻一樁少女時代的遺憾,那就不要找吳邇,他這人太死心眼,認定了就跟烏龜咬人一樣不肯放,你要是因為愧疚跟他糾纏一起,到時候你拍拍屁股走人時他會把自己撕爛,讓自己的一部分跟著你走,你如果沒這點認知那等一等就跟他說清楚,趁著還不深刻,難過也就難過一會兒,還有我陪著他哭,陪著他喝酒,我就只求你一點,趕緊給他個痛快。”

羅立說著竟然紅了眼眶,猛灌一口啤酒後拿酒瓶撞了下她手中裝著涼白開的玻璃杯,“不過你得知道,當時他為了你可是連抽煙喝酒都學會了。”

阮語心口很堵,卻還是慢吞吞瞅羅立一眼,小聲懟:“他本來就會”

被這麽一懟羅立面子有些掛不住,急吼吼瞪她,“那他胃不好,卻因為你喝到胃發炎送急診你知道嗎?”

“”

那是羅立第一次看他喝醉。

也是第一次看吳邇紅了眼。

那麽多風浪都走過了,吳邇很少失態,是因為他清楚自己要面對什麽路。

可是惟獨在醫院,這個羅立眼中不死的少年竟在外人面前彎下挺拔的腰桿,捂著臉顫抖。

他的堅強,起源於愛,那時所有的痛苦,也都因愛而起。

那是羅立第一次體認到,男人多情不是好事。

阮語胸口一窒,唇緊緊繃成了一條直線,皺著眉盯著吳邇放在椅子上的跨包看。

而羅立依舊滔滔不絕。

“你是個好姑娘我知道,可是你到底也長大了,成年了吧,那我明白告訴你,吳邇這種人選女朋友,都是奔著結婚去,純粹因為愧疚還是感動選擇在一起的都走不遠,你明白不?”

羅立苦口婆心勸著,他覺得自己就像老媽子,也知道自己逾矩了,可他到底著急,就趕著上來想把醜話先說前頭,只是看她皺著眉沒說話,用力抿著唇到到臉色發白,心裏也很不忍。

“妹子,我是真心希望你們好,他也算走出來了,要你不喜歡他了,我也能理解,只要你”

“喜歡的。”她打斷羅立的話,“我喜歡他很久了。”

阮語嗓音很飄很輕,眼神已經聚集了水花,讓羅立忍不住也跟著輕聲細語起來,“很久是多久?”

被問得突然,阮語看到站在羅立身後的人時手心忽然開始冒汗,可她這次不想閃躲,她勇敢起來,“上次來你店裏,我就喜歡他了。”

羅立霎時捏緊啤酒罐,細算下時間,忍不住罵了句,“我操,當時你未成年吧。”

阮語倒不尷尬,只是耳根紅透了,手指微微蜷縮,在桌面上無意識滑動,小聲說:“所以才沒敢說。”

“”

“那現在呢,敢說了嗎?”羅立用啤酒瓶敲敲桌面,看阮語紅了臉,他也沒意識到自己這副模樣簡直跟惡霸沒兩樣,還指著自己左耳,“你別忘了他那耳朵是因為你——”

“羅立。”沈沈的嗓音落在門邊,吳邇靠在那不知道聽了多久,瞇起眼警告。“夠了啊。”

“”

羅立對上吳邇陰沈的雙眼,忽然打了個冷顫。

得,正主來了。

他端正了下自己的廚師帽,還想辯解什麽,在吳邇微涼的目光下慢慢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太得意忘形了,他尷尬片刻,忽然給自己一巴掌——

啪地一聲,清脆的巴掌聲震得屋內兩人都一楞。

羅立那張讓酒氣染紅的方臉上竟然眼眶泛紅,“我為我自己剛剛的失言自罰一掌,不過妹子,我句句真心,是真希望你們百年好合。”

說完他尷尬的摸摸自己的鼻子,越過吳邇身邊下了樓,朝著今晚的領班喊:“小張,二樓今天全包,不接客啊。”

羅立一通慷慨激揚的演說結束,又炫風似地下樓,包間裏一下安靜下來,剩下空調聲一陣一陣呼呼呼吹響,撩起股股狂風。

阮語站在墻邊,感覺到陣陣頭暈,後背緊貼著大門,註視著眼前的男人。

他的左耳、他胃發炎、他的一切一切都讓她暈眩。

“坐吧。”

吳邇清淺的目光在她身上兜了一圈,把手裏的食物都擺上。

剛剛被中斷的事在羅立那一番話後顯得更意義重大,她坐回椅子上,想不出更好的方式去回答,只是指著他的跨包,幾乎是沒話找話聊,“這個包還在用啊”

吳邇輕笑一聲算是回應,接著把放著包的椅子往後一推騰出空間,長腿將她連人帶椅子勾近自己,湊近她,落下耳語,“來,再說一次剛剛的話。”

他靠得很近,將雙臂撐在她的身體兩側,這樣的距離只要阮語一擡頭就能吻到他的下巴,她緊張得頭皮發麻,小幅度地偏過頭,“說什麽?”

吳邇眼尾稍挑,帶著幾分混不吝的痞氣,用手托著她後腦勺固定住,“剛剛的話,還記得嗎?看著我再說一次?”

她被逼著直視他,心跳得不像話。

幾年下來,吳邇不是沒有改變。

等待使一切變得悠長,使情感變得從容而淡定,他的氣質歷經歲月更為升華,有了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,可只有那雙眼始終如初,彌漫著不自知的深情。

她的胸腔裏“砰砰砰”難以平靜,慢慢地重覆了自己剛剛那句話,“我喜歡你很久了,第一次跟你到羅立的店時,就喜歡你了。”

頭上的暖黃色燈光晃晃的,吳邇默默地看著她,他們彼此靠得很近,近得他眼裏全都是她,她眼裏也全都是他,兩人的目光貼在一起,光暈隨時間流轉,一切都安靜無聲。

那頓飯吃了一晚上,在她說了喜歡後,吳邇用額頭貼了貼她的臉頰,就沒再追問細節,只是不斷給她夾菜,盛湯,可另一只手卻始終不肯放。

牽著手吃飯是一件特別詭異的事,可是他倆誰都沒想先放開,他左手上的手串幹幹凈凈完好如初,她的小葉紫壇卻已經泛著陳舊的光,她正想問他怎麽保養的,吳律卻來了電話問要不要去接她回家。

手機就擺在桌上,吳邇自然也看到的訊息,他擡了擡下巴,“不回覆一下?”

阮語低頭看一眼,發現時間確實是晚了,正要給吳律發消息,那頭似乎是等不及直接電話過來。

“在哪兒呢?妹子。”吳律剛結束飯局,聲音有些飄,“我叫了代駕,一會兒上哪接你?”

阮語沒有考慮太久,直接發語音過去,“我自己回家。”想了想,又說,“我讓我男朋友送我回家。”

吳邇拿起手機的手一頓,擡眸看著她,眼裏光影浮動。

等掛上電話,她咬咬唇,兩人眼睛對上,她才有些後悔,小心翼翼去勾動他的手指,“我們”她眼睛如小狗一樣濕漉漉的,謹慎確認,“算開始了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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